果然恢复过来的崔宝姻仰着脸说：“给！”声音甜得李誉心里滋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崔宝姻脑里，农村人城里人都是人，无非就是谁家离谁家近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崔小宝，你说――给不给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找茬几个男生和他们都是二（1）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不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天见面才知他们在这间学校，崔宝姻都想好怎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冯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誉贱嗖嗖地光挨打不长记，他可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誉和袁觉走得时候都留过新的联系方式，不过她把纸放在家里，最后都找不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糊涂小狗扣扣这里，挠挠那里，赶在李誉发火前说：“对啊，我们就是村里人呀，难你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愣什么神儿呢，你怎么也来城里了？转来我们这边上学咋也不说一声？得亏我俩今个儿碰上你……给你留了联系方式，咋也不打给我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多谢你的提醒，让我再次清楚地认识到，这样烦人的人在班里有四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耳环的是邱碧河，唇有伤的是谈伏，走得最慢，白鞋特别净的是荣耻。

        谈伏一直没加对话，荣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，“想什么呢？这么专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袁觉给崔宝姻解释：“他们总欺负小誉，说咱们村里来的讲话有音，不过边上两个是城里人，中间的谈伏不算，他爸再婚带着他，他亲妈是咱们隔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个问题，不是句讽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！别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前面已经走远的几人，可是他们的爸爸都有二老婆，这属于难兄难弟，应该更亲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唇有伤的男生注意到崔宝姻，在他们之中倒着走，方便盯着她看，他接过话茬：“暴发有钱就不知姓什么名什么，其实抛开所有，还不就是个农村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自从李誉爸爸在外生意赚了钱，他家就搬来城里，袁觉稍微迟一些，不过后来也不在村里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他不应该欺负小誉哥哥呀，他应该和小誉哥哥更有共同话题才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都挨到崔宝姻脸边，看到她的笑容又收了回来，见崔宝姻一脸不解，手指在她鼻尖上抹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更想不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先产生好奇，然后就是充满恶意的凝视，谁让她和李誉站在一起，几人充满默契从各个方向打量着崔宝姻。荣耻觉得她像个小面人，看起来是乖乖女，没想到嘴上功夫倒是厉害，愣是把谈伏说得绊了一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一边去！你说得加起来也才四个人，不至于说班里没正常人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这句话接在谈伏后面，等于问得就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谈伏听不懂，可青梅竹这俩明白意思，李誉对着崔宝姻嚷嚷：“崔小宝！我呸！谁跟他有共同话题！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少提他名字，提起来我就烦，咱班里都什么货啊，不是农村来的暴发，就是瘸聋，正常人都死哪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啥呀！”认他得睛耳朵合使用，认袁觉靠声音就行？

        这所学校在城里，离他们村不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巧就巧在，谈伏骂李誉农村人，可也不是正经城里人，崔宝姻这话正好把他将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想，她讲得是普通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靠近把她夹在中间，让崔宝姻十分安心，乖乖靠在人上，本不着急站起来，而袁觉显然也看骨想要腻乎人，掐着她提起来，正好搂在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仨人平时就和他们不对付，老远见袁觉怀里抱个女生，走近一看，从来没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可是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拿不住袁觉，难还拿不住小笨狗吗！

        再说，他不喜欺负崔宝姻，他喜给她泪，跑村小卖铺买糖哄她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错开后，荣耻先声说：“你们不觉得，那个女生长得很像汪汉辉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每次李誉都这么说，轻轻地、逗逗她，结果哪次不是害崔宝姻哭鼻。崔二叔又是个完全溺孩且不分对错的大人，在场之人低挨俩耳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誉立刻鼓掌大笑，袁觉把崔宝姻嘴巴捂住，她黏黏糊糊还在说着什么，总之就是没听明白他们嘲笑人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袁觉的表搭护小鸡仔似得动作，李誉白了他一，“我又不是不知她脸，就是轻轻掐一好吗！”说着还了个轻轻拧得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誉想掐她脸，让袁觉挡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邱碧河讨厌的人要是列张表，整个班的人都能上名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宝姻刚要回答，从他们后走来一伙人，都没穿校服外套，着耳环的那个经过时故意撞李誉一，“音土的掉渣！”